海上明月共潮生

(看圖說故事XDDD)

【注意】

BEHE自行判斷囉23333

這篇估計會爆字數哈哈  一次完結！！

今日的晚霞甚至絢麗，將天空染成一片橘紅

晴明穿著白色狩衣，頭冠烏帽子，背倚柱子，一手托著下頷，一手輕晃著杯裡晶瑩剔透的液體。

紅唇因啜飲而顯得潤澤。

淺色的瞳仁倒映著整座庭園的樣子，看似荒涼，實則有序。

眼波流轉，最後目光落在牆角的一處草叢。

「出來吧！」晴明說道

一隻黑貓從草叢中探出頭來，喵喵幾聲後輕巧地走向晴明。

「還是逃不過你的法眼，晴明。」

貓咪忽然開口說話…………正確來說，是貓咪背上的小人說的。

賀茂保憲從貓咪背上躍下，轉眼便恢復正常人的高度。

「一人獨酌？」

「嗯。」

賀茂保憲自顧自地拿起另一個空酒碟，為自己倒了點酒。

「怎麼沒看到孩子？」

「在房裡，櫻姬顧著呢…」

「看來櫻姬很喜歡那孩子呢。」

「是很喜歡……」

「別用那眼神看我，不過就是問問而已。」

保憲又問：「博雅大人呢？」

「估計來不了，這會兒還在宮裡。」

保憲顯然不意外：「看來中宮娘娘還在惱博雅那件事？」

保憲看了一眼晴明，忽然說道：「……真是奇蹟。」

「嗯？」

保憲放下酒碟，淡然說道：「事隔半年多了……也差不多該跟為兄說說你們倆到底如何逃過泰山府君的眼皮重返人間吧？」

「沒有逃過哦……」

「…………。」

 *

蔓蔓枝椏上開出朵朵潔白的梨花，形成一道簾子，遮住了彼此的視線。

博雅只看得到晴明紅潤的唇。

「晴明，你在說什麼……」

「這裡是前往陰界的路上，博雅……」晴明說：「再走下去，連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博雅聞言用力撥開簾子，落了一地的梨花。

「你每次都是這樣，安倍晴明！」

「什麼事情都擅自決定，以為不知道就是對我好？」

「……事已至此，知道又如何呢？」

「知道了……就不會讓你一個人走。」

博雅跨過兩人之間的藩籬，緊緊擁住晴明：「若你心意已決，我源博雅也會跟你一起。」

「博雅你......」

「──那可不行。」

一身潔白狩衣，跟晴明長得十分相像的俊秀男子出現在兩人面前。

*

房裡隱約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只見櫻姬冷著臉的將孩子給抱了出來

「晴明，這孩子哭個不停……嗯？」

賀茂保憲向櫻姬頷首示意。

「…………保憲大人。」

櫻姬僵著臉、朝保憲微微欠身後便把孩子塞給晴明，一溜煙的消失了。

「櫻姬真身是我院子裡的櫻花樹。」晴明淡淡地說道，彷彿在回答保憲的困惑。

即便保憲並沒有問。

櫻姬是本就屬於晴明家，卻毋需術法召喚便可化做人形的存在。

然而保憲一點即明白：「原來如此。」

同樣身為陰陽師，晴明與保憲並不一樣。前者因血統關係，靈力本就比他人高，而後者是刻苦練習方才練就一身功夫。

即便如此，保憲也從未表現出嫉妒的神情。

從他幼時與晴明一同生活起，一次也沒有過。

保憲總是十分地嚴肅，讓人摸不透在想什麼，但他是真心把晴明當弟弟看待。

「看來，櫻姬已經成為您的咒了呢。」晴明看著保憲。

「……沒那回事。」

保憲仍舊嚴肅地端坐在廊上，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晴明庭院的一角。

那裡原本有株櫻花樹。

*

博雅回到晴明家的時候，月亮早已高掛在夜空。

剛踏上走廊時，蜜虫就出現在他面前，食指輕碰唇示意。

博雅點點頭，腳步也放輕許多。

只見晴明斜臥在廊道上，閉上雙眼的他仍擁著已熟睡的孩子。

月光落在他們倆身上，宛如一幅靜謐的畫。

即便博雅安靜的站著，晴明還是很快就睜開眼睛了

微揚的鳳眼總能魅惑人心。

即使在一起半年多，博雅看到晴明還是會忍不住臉紅。

「我來了，晴明。」

「嗯……」

晴明抱著孩子坐起身，似乎還有些倦意。博雅主動將孩子抱過去，姿勢甚是熟練。

「睡在這兒會著涼的。」博雅說道

「沒事……」

「抱歉呀，中宮娘娘又把我留下來說教……」

那件事過後，博雅曾再次拜訪過橘家，請橘佳子婉拒中宮娘娘的牽線。

其實以博雅的身分來說，只要表明退婚意願，任誰都無法強迫，即便是中宮娘娘也不例外。

只是這樣有損女方顏面，博雅不願如此。

*

──佳子小姐是個好姑娘，將來必能覓得更好的良緣。

良久，簾子後方才又幽幽問了一句：「即便形式上的夫妻，大人也不肯嗎？」

「……恕鄙人愚鈍，無法一心二意。」

「…………妾身明白了。博雅大人，請回吧。」

博雅站起身，朝簾子深深一鞠躬後便離開了。

直到聽不見腳步聲，佳子才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博雅大人，您總是這麼溫柔。

讓人無法心生埋怨。

第二天便傳出橘家退婚的消息，之後再如何，也與博雅毫無關係了。

*

「這次中宮娘娘又跟你說什麼了？」

「她說一定要給我找個姑娘成家。」

晴明本在揉眼的手頓時一僵，爾後才又緩緩放下。

「哦……」

「總之聽中宮娘娘念完就沒事了。」

博雅看著孩子，越看越歡喜，乾脆偷親一下

孩子皺皺小鼻，瞇瞇眼睛後又睡著了。

「這孩子長得跟你一樣好看。」博雅已經不止一次這麼說道

「應該是說，只要跟晴明有關的，我都非常喜歡。」

「喂……」

「幹嘛？晴明。」

「這種話不能隨便說出口啊，博雅……」

「是嗎？」

博雅露出燦爛的笑容:「我是真的這麼想的。」

*

「泰山府君.......」晴明低聲說道

泰山府君源自中國，地位等於陰界的掌管者，一般來說是不會輕易出現的。

「我覺得他跟晴明長得好像......」博雅瞇起眼

「神的容貌通常是由所看之人決定。」

泰山府君彷彿看透博雅的想法：「就像現在，汝與晴明所見必完全不同。」

「博雅，放開我......」晴明開口說道：「這樣很難說話......」

「......。」

博雅稍稍退讓了，但仍抓著晴明的手腕不放。

「兩位真是難分難捨呢......也是，羈絆那麼深。」

泰山府君瞇眼笑道：「不過緣份再深，陽壽未盡的人也抵達不了此處，是誰幫了你們？」

空氣瀰漫著淡淡的梨花香，泰山府君走近幾步，拾起地上其中一朵

「太真神君...........呵。」

漫不在乎地將花扔至一邊，泰山府君的目光重回博雅與晴明身上。

「真沒想到會是您親自迎接......」晴明說

「吾也沒想過你會這麼早就來了。」泰山府君微笑：「原本你可以活得更久的。」

博雅將晴明的手握得更緊。

「原本活得更久.......是什麼意思？」博雅突然問道

「.......。」

「罷了，告訴你也無妨。」泰山府君思索了一會：「安倍晴明原本陽壽八十有五。」

「但去年他就來拜訪過吾一次了，只是狡詐地用另一種方式逃了去。」

博雅一愣，但身為陰陽師的晴明似乎並不驚訝，只是垂眸不語。

去年..........莫非說的是從出雲回來的那次？

「晴明......對不起......」博雅痛苦地低聲呢喃。

在出雲跟幻角對決時、被玉奴傷及魂魄甚至後來生孩子的時候，自己一次也沒能幫上晴明。

「與你無關，博雅......運命乃天注定。」

柔嫩的細長手指輕撫過剛毅的臉龐：「為我再吹一曲吧......博雅......用葉二......」

「...............。」

如果這是你的願望，晴明。

我會用最美好的樂音為你送行

然後

隨你而去。

*

博雅倒抽一口氣，猛然睜開雙眼，嚇得滿身冷汗。

本應在身旁的枕邊人空留餘溫。

「晴明！」他拉開格門，跌跌撞撞地到處找尋

最後在書房找到他最擔心的人

搖曳的燭火下，晴明仍戴烏帽子、穿著整齊的站在矮櫃旁，正專心翻閱著卷軸

顯然他已發現博雅驚慌的腳步聲。

「怎麼了，博雅？」

晴明並沒有轉頭，仍在尋找他要的資料

博雅眼眶一熱，上前從背後緊緊抱住晴明。

「……做惡夢了？」

「嗯。」

博雅將頭埋進晴明的頸窩：「我夢到你不在了，晴明……」

「我一直都在這兒……」

晴明苦笑，正要轉頭的時候博雅便湊上前吻住他

那是個輕柔而不帶欲望、只為尋求安全感的親密接觸

晴明拍拍博雅緊扣在自己腰間的手，轉過身後以雙臂摟住博雅的脖子回吻

*

博雅腦中一片空白，只是隨心吹奏一曲，卻因吹奏者內心悲愴，聽者也是傷感萬分。

就連泰山府君也流下了淚水。晴明則依然看不出什麼情緒。

「.......沒想到吾竟然也會為樂音動情。」泰山府君仰首閉目，眼尾尚有淚痕：「已經很久沒聽過這樣的笛聲了......」

笛聲裡的眷戀是那樣的纏綿，並不適合留在陰間。

「這樣吧......」泰山府君忽道：「如果你願意把自己的陽壽分給你所眷戀之人，吾可以答應放你們離去，源博雅。」
晴明震驚的看向泰山府君，正要出口阻止這種荒謬之事發生：「不......」

「好，我答應你。」博雅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連過問的意思都沒有。

「博雅......！」一旦答應就是契約成立，連晴明都無法改變。

「好！」泰山府君愉快地拍掌：「夠爽快。」

只見他緩緩指向黑暗中一點光亮：「既然如此，吾可以先讓你們回去人間。」

博雅趕緊拉著晴明就要往那方向走去。

「........源博雅，吾會期待你的歸來。」他悄聲低語且輕笑著，身影逐漸隱沒在漆黑之中。

*

「對了，晴明。孩子下個月就要滿月了，總得有個名字吧？」

一日午後，博雅正逗弄著已經會爬行的兒子，而晴明正好從後院走過來。

由於孩子身分與長相特殊，想來以後生活會與晴明更相像些，博雅並不堅持名字問題。

「想好了......」

晴明在廊邊坐下：「就叫吉昌吧！」

「吉昌啊.......確實也是個好名字。」

話是這麼說，博雅但仍若有所思的樣子。

「人可以有很多名字的，博雅......」晴明微笑著：「名字不過是一種咒。」

是包含期許與祈願的美好咒語。

「是嗎？」博雅眼睛一亮：「這麼說來，我也可以為孩子取名？」

「當然......」

博雅將孩子高高抱起，凝視好一會。

柔亮的銀髮在夕陽下閃閃發亮，孩子咯咯地笑著

「我想叫他......明雅，源明雅。」

揉合自己與晴明的名字，這是他給予孩子的許諾

有我跟晴明在，任誰都傷害不了你的。

「博雅你真是......」晴明馬上明白博雅取這個名字背後的涵義。

「真是如何？」博雅不解。

「真是..........個好漢子.......」

「這算誇讚嗎？」

「我確實在誇讚你啊......博雅。」

「對了，你剛剛在後院跟誰說話？」

「跟一個故友敘敘舊罷了，不值一提……」

「哦.....」

*

只見晴明手持摺扇輕晃著，手邊還擱著一壺清酒。

「有勞您大駕了，大人。」

「未想過汝竟然也有想主動見吾的一天哪......。」

一抹朦朧的身影出現在草叢中

「若非實在不便前去，晴明必親自拜訪大人。」

「時間不到也由不得汝來去自如，晴明.....」

只見模糊身影又道：「找吾何事？」

「想必大人心知肚明......」晴明微笑，夕陽餘暉下，背後身影逐漸拉長並產生變化

九條尾巴的影子輕輕搖曳著，倒映在紙門之上。

然陰陽師仍維持人的面貌端坐在原處。

「相借陽壽之事，連吾也難以斷言......」模糊人影又說，聲音隱約帶著笑意：「汝以真身相見......意欲為何？」

「並無他意.......」晴明笑了笑：「不過就希望大人能說個明確的時間。」

「吾明白汝能力出眾，然誓言已許便不可更改。」

模糊身影漂浮在半空中。

「三十年.............此乃唯一吾可做到的承諾。」

話剛落下，模糊身影便化作紙片，自燃成灰燼。

 *

晴明向來習慣晚睡，待他回到寢室時，博雅與孩子早已沉沉睡去

「三十年..........」

說長不長、說短亦不短。

從前只覺得人生南柯一夢，世間沒有是他安倍晴明割捨不了的。

「放心吧，博雅.......」

「就算你變成鬼，我也會守護你的。」

唯願與你相處的時光能再久一些，博雅。

〈日本史記載〉

源博雅生於延喜十八年，卒於天元三年，享年六十有二

安倍晴明生於延喜二十一年，卒於寛弘二年，享年八十有五

 

***梨花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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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梨花雨終於塵埃落定 我已經很久沒寫這麼長的同人文了 這次改用記憶與現實穿插描述 希望不會看不懂XDDDD

然後你們猜對了，包子就是要叫源明雅(劍三團隊取名用心良苦我怎能辜負wwww

如果這陣子有空我會幫小包子寫篇番外的2333

最後，謝謝看到這裡的大家

之後應該還是會寫跟博晴有關的同人文吧hhhhh

實在太愛這對愛亂發狗糧的CP了

博晴大法好(握拳#